栀梓

【勋兴】玻璃鱼缸（生贺）

1

张艺兴是条美人鱼。不对，美男鱼。

很不幸的是，他被生物研究所的吴教授抓到了，带回生物研究室囚禁。

他想了无数个方法逃走，可每次都被吴教授亲自抓回来。他想不通的是，吴世勋就和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怎么逃都逃不过吴世勋的法眼，逃跑的结果是都狼狈地被吴教授带回研究室。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来这里多久了，久到仿佛自己生来就住在这里一样，久到自己忘了在大海里游弋是怎样的畅快。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遭受很大的折磨，然后很快死去，族长说人类生性残忍，这么多年来杀害了他无数的同类。可他好像碰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类，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张艺兴现在住在一个巨大的鱼缸里，这是吴世勋告诉他的。张艺兴默默吐槽，巨大？他只不过能在游个圈而已。只不过比他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他刚刚被抓到这里时被塞进一个金属盒子里，挤的他全身都疼，还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他看见的第一道光线，是吴世勋打开盒子时照耀进水里的曙光，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吴世勋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比他见过的所有的美人鱼还要好看，好看太多太多。

人类，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他双手撑在鱼缸边缘，上半身露出了水面，呼吸着水面以外的空气，拖着腮想东想西，漂亮修长的尾在水里甩来甩去。

吴世勋刚进实验室就被张艺兴甩来甩去的银色鱼尾发出的耀眼光芒晃到了双眼。

“张艺兴，你在干什么？”

“你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张艺兴一看见吴世勋就成了星星眼，最近吴世勋每天都带着人类好吃的食物来陪他聊天。

“炸鸡腿。”吴世勋慢慢走过来，站在玻璃鱼缸前，拿起手中的鸡腿在张艺兴的眼前晃晃，散发出的香味馋的张艺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好吃吗？”吴世勋看着狼吞虎咽的张艺兴，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鸡腿啃了起来。从来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吴教授，突然就被张艺兴勾起了食欲，平时看不顺眼的鸡腿在张艺兴嘴里显得十分诱人。

“好吃，不得不说，你们人类的食物真好吃。”

张艺兴吃着美味心情很好，酒窝随着啃鸡腿的动作时隐时现。吴世勋被那个酒窝迷住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可张艺兴一句话就阻断了他的思绪。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张艺兴眼睛里的疏离冷漠地让人害怕。

“族长曾说过，人类深不可测。你突然每天给我带吃的，我猜是我死期快到了吧。”

吴世勋差点就忘了，这是一只美人鱼，始终不会相信人类。他没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抬起手轻轻擦了张艺兴嘴边的油渍和炸鸡碎屑，眼里满是张艺兴看不懂的温柔。

2

张艺兴晚上梦见了吴世勋。

他梦见吴世勋对着他笑，冲他晃着手里的炸鸡，下一秒鸡腿就变成了明亮的手术刀。吴世勋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术刀一步步走过来，他想大叫，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逃跑却动弹不得。终于，吴世勋走到他面前，冰冷的手术刀贴上了他的脸，慢慢地往下，滑到他漂亮的银色鱼尾，狠狠地刺了进去。

张艺兴被吓醒了，晨曦的微光透过玻璃鱼缸照进水里，透过那丝光亮，他看见了吴世勋。

吴世勋像一个天使一样顶着那束光亮，张艺兴隔着玻璃看见带着微笑的他，好像，这束光都带着暖意，让张艺兴浑身都很舒服。

吴世勋隔着玻璃，用手指勾勒着张艺兴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张艺兴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好奇地看着他在玻璃上“乱画”。

“你走吧。”

不知道画了多少遍，吴世勋终于停下来。天色已经大亮。

吴世勋操控着鱼缸移除实验室，张艺兴透过鱼缸看见了蔚蓝的大海和粼粼波光，带着咸咸的海风传进张艺兴的鼻子里，是家的味道。

“吴世勋，不好玩。我看过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说，你走吧。”

“我走了然后你再把我抓回来吗？好玩吗？”

回答张艺兴的是一双温软的唇瓣，帅气的脸无限凑近张艺兴，温热的气息打在张艺兴的脸上，痒痒的。

吴世勋吻上的是冰凉的嘴唇，最后十分舍不得地咬了咬那人的下嘴唇，凑到他耳边悄悄说：“听话，快走，记住，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张艺兴的身体比他的心更快做出反应，乖乖地从玻璃鱼缸跃进海里，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银色的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进入大海的那一刻，张艺兴浑身都颤抖了一下，那是大海与他灵魂的共鸣。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听见了从岸边传来的枪响。

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好。

3

张艺兴回到家时引来了一阵轰动，族长亲自拉着他嘘寒问暖，说是从没见过被抓这么多年还活着回来的美人鱼。

族长围着他团团转，检查了他的身体，竟然没有一个伤口，十分诧异，只能问他：“你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张艺兴摇摇头。

“奇迹，真是个奇迹。难道他们抓你没有折磨你？”

“吃人类的食物算折磨吗？”张艺兴一脸真诚。

满脸皱纹的族长扶着额头哀叹，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族长，我现在觉得这里不太舒服。”张艺兴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脸色有点苍白。

族长连忙帮他查看，“你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

“我想到了给我食物的那个人类，这里就像有东西要跳出来一样，再后来就疼了。”

族长愁眉苦眼，看着张艺兴的眼神十分可怜。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被折磨了，因为人类拿走了对于人鱼来说最珍贵的东西，你的心。哎，你无药可治了。”

“族长，那我是快要死了吗？”

张艺兴看见族长那张老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4

张艺兴在水里游荡着，这几天四处串门。小时候的玩伴们早就结婚了，小美人鱼都生了好几个。

张艺兴坐在礁石上望着海为自己哀叹，想不到自己还没有结婚生子就要英年早逝了。

他忽然就很想去见吴世勋。

还有，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张艺兴奋力朝着海面游去，只露出一颗头朝岸边望去。

一个人也没有。

今天天气很好，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倒影映在水面上，张艺兴游弋在水面见，想象自己是飞在天空中，扑腾出湛蓝的水花。

张艺兴自己玩开心了，回到家却被族长带走了。

“你去哪了？”

“海面上。”张艺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低着头，声音都小了许多。

族长摇摇头，哀叹一声，“你去做人类吧，我会给你一双腿。”

张艺兴忽然就想起了吴世勋给他讲的小美人鱼的故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眼前的族长仿佛和邪恶的巫婆重叠，张艺兴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会拿走我的声音让我成个哑巴吗？”

“什么？”族长一脸不可思议。

族长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你这孩子天天脑袋里想什么呢？你记住我说的话，成为人类后，一定要找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

张艺兴淡淡地回答：“哦。”

“找不到他，你也不能再回大海了。这几天就好好和亲戚朋友们道别吧。”族长不忍再看他，只留下颤颤巍巍离去的背影。

5

吴世勋伤好了后就每天都去海边守着，早上去，晚上回。

当张艺兴的脸浮出水面时，就看见吴世勋在岸边盯着他，吓了一大跳。

“吴世勋，你在干嘛？”

“钓鱼。”

“钓鱼？”

“一条傻鱼。”

张艺兴整个身体都浮出水面时，吴世勋整个人都震惊了。

张艺兴一丝不挂地缓缓走到吴世勋面前，吴世勋脸和耳朵都开始发烫，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围在张艺兴的腰上。

吴世勋在张艺兴腰上把衣服打好结，"你怎么回来了？"

张艺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族长说，你吻了我是要负责的。我来找你负责了。"

又加了一句："还有，你把我心拿走了。不找到你会死。"

吴世勋笑了，弯着月牙眼问他： “那你的尾巴呢？”

“族长把我尾巴变没了。我没有漂亮的尾巴了，变成了这个丑丑的东西。”他指着自己的下半身。

张艺兴嘴巴一撇就开始哭起来，吴世勋在旁边脸都快笑烂了，兴高采烈地拉着委委屈屈的张艺兴一起回家。

6

张艺兴作为一个新人类，对人类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

比如洗澡，比如穿衣服，比如，吃火锅。

张艺兴吃得小肚子圆圆，瘫在沙发上直喊难受，洗完碗的吴世勋笑着过来给他揉肚子，“还真是条傻鱼。”

“哼，我现在不是鱼了。”

“是。你现在是我养的小胖猪。”

揉完肚子，张艺兴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澡。虽然不是鱼了，但他还是依然喜欢水。

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真舒服呀，以前都是一个人在冰冷的水里睡觉，现在靠在吴世勋温暖的怀里，张艺兴只觉得心满意足。

于是全身都朝吴世勋怀里拱了拱，额头在吴世勋下巴上蹭了蹭，手臂还攀上了吴世勋的脖子。

"你别动。"吴世勋的声音十分低沉，带着点嘶哑。

"为什么呀？"清脆的汽水音在黑暗里显得十分魅惑。

吴世勋呼吸都乱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张艺兴的头顶。张艺兴只感觉到自己大腿上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十分不舒服。

张艺兴把腿移开，一本正经地趴在吴世勋耳边说："你床上有石头。"

吴世勋翻身把张艺兴压在身下，"你想看看石头吗？"

某人还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傻乎乎地中了吴教授的圈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我在海里看了那么多石头。"

"你一定没见过。"

吴世勋看着张艺兴璀璨的眼睛，干净纯洁，只有吴世勋慢慢靠近的倒影。

吴世勋缓缓解开张艺兴的衣服，肌肤雪白，完美得像精致的瓷器。

张艺兴还想说话，吴世勋就吻上了他的身体，从脖子一直往下，遇到胸口的红点，使坏地轻轻咬了一口，张艺兴颤抖地轻声叫了出来。

吴世勋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面红耳赤，黝黑的瞳仁里染上了情欲，泛着水光，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张艺兴只觉得自己头脑发热，难受得厉害。吴世勋不断吻着他的身体，扯掉他身上的衣服。张艺兴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扯吴世勋身上的衣服，引来吴世勋的轻笑。

吴世勋自己脱光了衣服，张艺兴根本就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更好看。"张艺兴十分真挚，吴世勋低低地笑了，"你喜欢就好。"

月光照进房间，一片旖旎风光。

8

张艺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觉得腰酸腿软，看见睡在旁边的吴世勋想起昨晚的事，脸红到了脖子根。看着吴世勋沉静的睡颜，张艺兴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勾勒精致的眉眼，最后停在高挺的鼻尖。吴世勋忽然睁开眼睛握住张艺兴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醒了？再睡一会儿。"

吴世勋把张艺兴的手放进被子里，将他拉进怀里，为他轻轻揉着后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吴世勋一脸真挚，张艺兴羞得把头埋进吴世勋的胸膛里，低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都怪你，还有你的石头。"

吴世勋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月牙眼里的宠溺都快漫出来了。

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两个人鼻尖对鼻尖，吴世勋温柔地蹭蹭，"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张艺兴是被早餐的香味馋醒的，经过昨晚上一整晚的剧烈运动，张艺兴肚子早就叫了。光着脚就走下床，寻着香味找到厨房，看见吴世勋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

张艺兴开心地奔跑着过去抱住吴世勋，脸颊紧紧地贴着吴世勋的后背，嘟囔着说饿。吴世勋往后一瞥只看见地板上一双雪白的脚，急得打横抱起张艺兴。

"傻鱼，一定要穿鞋，不然会着凉。"

9

吴世勋牵着张艺兴到海岸边散步。

海边风大，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天色湛蓝，纯粹空灵，漂浮着几片云彩。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的背影美好得像幅画。

"咦，这里没人了吗？"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海边废弃的实验室，也是张艺兴被囚禁许多年的地方。

"对，这里再也不会有人了。也不会再有美人鱼。"

吴世勋的眼里饱含歉意和深情。

"那你不做吴教授了？"

"从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不是吴教授了。"

两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同一片大海。

"你放我走的那天，我听见了枪声，你左肩上的那个疤是枪打的吗？"

吴世勋静默良久，选择对张艺兴说实情。

"是。因为我长久选择不伤害性研究，他们决定在那天对你解剖研究。艺兴，对不起，我早就该放你走还你自由，因为我的自私，囚禁了你这么久。"

"如果他们不准备杀我，你想囚禁我多久？"

面对着那双藏着大海星辰的眼眸，吴世勋只能说出自己内心最深的话。

"一辈子，直到我死去。"

张艺兴直直吻上了吴世勋，青涩而温柔，却足以表达他的爱意。

"我愿意被你囚禁。"

10

玻璃那一边更迭的四季

我不想再给予任何关心

我的皮肤 感触的季节 全都是你

把我世界里所有颜色抹去 唯一的色彩只有你

我已被爱囚禁

                                          ——《玻璃鱼缸》

The End

祝吴世勋生日快乐呀！

玻璃鱼缸的舞台永远是白月光！